刻耳柏洛斯

维克多坐在书桌前，低头批阅着公文。他听到一阵脚步声，在书房中逐渐变响，然后一点点轻了下来，最后到了走廊上，然后上了楼梯。大概是仆人在打扫卫生吧，维克多这么想着，并未在意。

不过当他将手头的公文看完后，他突然想起，他的仆人绝对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进来，而能这样随意的，只有尼可拉斯。之前的脚步声肯定是上楼的，维克多确信自己没有听错。

可楼上是天台，而且没有围栏。

尼可拉斯想干什么？

维克多再也没有心情想下去了。他几乎是从座椅上蹦起来的，迅速的甩开书房门，冲上楼去。

该死，他果然没有猜错。

尼可拉斯面对着他，站在天台的边缘处，用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望着维克多。维克多发现，这双眼睛中，充满了平静，而没有一丝的忧郁或悲伤。

“尼可，你要干什么。”维克多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它显得颤抖。

尼可拉斯没有回答，而是低下头颈，伸手将那串一直戴着的十字架项链解了下来，扔到维克多脚边。他随后抬头，再次望向维克多，扬起了嘴角。

 这是维克多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尼可拉斯那样的笑容，但也是最后一次。

“Ohne mich, werden Sie sehr gut sein.”

尼可拉斯闭上了眼睛，向后跨了一步，从天台上跌落下来，就如同一只折了翼、垂死的雄鹰。维克多向前探出身，想伸手拉住他，却眼睁睁地看着尼可拉斯化为一堆泡沫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
维克多看着自己伸在空中，却又什么都没抓住的手。

呵，他怎么就忘了，国家意识体死亡，是没有尸体的呢。